亚坤夜读丨《兵生活》（77）打靶（有声）

　　......（节选）

　　连长讲完注意事项后，便分组开始射击，每组十人，我分在第二组。

　　卧倒、装弹匣、子弹上膛、关保险、定标尺、出枪，等着指挥员下达开始射击的口令。打开保险，枪托抵肩窝，缺口、准星、目标三点一线，我念念有词。

　　瞄右八环不行，还要慢慢沉住气一点点向左移，正下八环了，才调整呼吸，均匀扣扳机。于是不知不觉间枪响了。“砰！”强大的后坐力和震耳的枪声吓我一跳，右脸庞也不觉有些发热。

　　瞄准，屏住呼吸，“呼！”报靶员在靶壕内，通过观察口观察后，高举报靶杆，只见报靶杆红面左右摆动，十环，我高兴地一跃而起。

　　班长眼疾脚快，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，你个熊兵快卧倒！我赶紧老老实实地趴下，但瞄呀瞄呀，眼睛里总有几分委屈的泪水，心里乱乱的……枪口瞄在别人的靶子上。我握着枪，迫不及待地又发了两枪，啪啪枪声响过之后，还未待硝烟散尽，我迫不及待地抬起头，静待报靶员报环数。呈现在眼前的是，那报靶杆的白面使劲地划了一个大圆圈， 联结起来， 便成了一个“○”，“送你一个大鸭蛋。”两三发子弹不知落在了何处。枪膛里还剩下最后一发子弹，我拿着枪的手有点颤抖，右眼皮也跳个不停。

　　趴在旁边的班长轻轻地说，别着急，要认真，打一发，是一发。

　　是啊，要认真，打一发是一发，与其十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，不如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。 我重又认真地检验一下标尺是否到位，然后仔细瞄准，试试靶位是否合适，据枪是否正确。右腮静静贴枪托，透过缺口中央，大致在，不行，要精益求精，好，放眼胸靶，当缺口、准星、靶面黑白相间处重合时，才慢慢扣动扳机……

　　枪声响了。我认定是十环。趴在地上，身下的雪渐渐融化，手指头也由于五分钟体会那金属的质感而僵硬。

　　验枪，起立。

　　当你还没有从射击的梦中清醒的时候， 便浑浑噩噩地下了阵地，战友们不情愿地扛起枪，唱起“日落西山红霞飞……”走在回营的路上，心里仍忘不了打靶场，忘不了那钢与火的撞击声。

　　卧倒！

　　出枪！

　　前方胸环靶！

　　而我总是有些耿耿于怀， 觉得如果再认真一些， 如果再来一次，射出去的子弹一次就是一个正中，打出去就是执行一次使命，而子弹的眼睛，就生长在射手的心里……

　　真的好久没有摸过那清冷的钢枪，没有闻过那浓浓的硝烟味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