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奋进新征程 建功新时代·我这十年”主题征文 | 大卫的乐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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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文 | 左琦


  2012年,大卫有了人生中第一台崭新的架子鼓。他像掀起新娘的盖头一样,掀开了罩在这让人心醉神迷的器物上的帷幔,手指划过洁白的鼓皮,恍若触摸到新娘凝脂般的面庞,内心滚烫。

  大卫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儿那会儿,偶然的机会,他去探访在上班的几个同学,只听得厂房里一阵阵“动次打次”。走近一看,同学组建的乐队里,有个鼓手神气地击打着鼓镲,立体铿锵的鼓点穿过耳膜,直接敲击在他的心房。他好像闻到了旷野花的气息,脑袋里一片蓊郁,内心翻涌的江河通达天边。

  从此,架子鼓就夜夜入梦。他和要好的另外两兄弟,像叠罗汉一样挤在一台破摩托上,日日到锌厂去求教学艺。猎猎江风将他们的发丝吹得洪波涌起,扛着重负的车胎饱满鼓胀。

  不久,同学组建的乐队要解散,乐器将闲置。大卫东拼西凑一笔钱,买下这组有些陈旧的架子鼓。

  得到马的时候要想到驾驭马,这鼓和主人得心气合一。大卫想方设法扒出《护花使者》《妈妈的吻》《你看你看月亮的脸》这些当时流行于市井的音乐曲谱,开始在鼓房里对自己进行魔鬼训练。

  大卫深知自己未系统训练,非科班出身,打鼓全凭一腔命定的狂热。所幸他平日里爱好乒乓球,这项运动密切了眼、手、脑的配合,自信心、自持力、独立判断力和思维敏捷性也同步增强,这对练习架子鼓颇有助益。要想将小鼓、嗵鼓、吊镲、大鼓、踩镲这些零散个体,在大脑与手脚的通力配合下收归聚合碰撞互渗,传递出灿闪的鼓点和震撼的强音,叫醒听众的发丝和眼皮,非“眼疾手快”不能达到。

  人一旦有了梦想,怎么活都是有灵魂的。

  汗成了身体的热泪,上衣已全然浸湿,大卫却浑无知觉,仿若汗珠就是自己的一部分。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他,好像一头被放出笼子的兽,潇洒,奔放,狂野,耀眼。

  那时候,大卫组建了乐队,每晚的露天演出震天价响,老老少少、姑娘小伙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,是他们打造了快活岭上真正的快活,也成就了自己生命中的高光时刻。

  可是,不久,这个乐队因成员的各自忙碌而解散了。

  一切都会重返。这一刻的触摸,唤醒了刻在骨子里的记忆,那些融入血液的激情在勃发,在萌动。大卫试着拿起鼓棒,用食指和中指夹捏着开始旋转。这根鼓棒像与他走失多年又返家的马,熟悉他的味道和力量,在他的指缝间翻腾出一朵花,翻飞的花瓣十分炫目,也让他迷恋的眼神愈发坚定。

  他决定重组乐队。键盘手虎三来了。主音吉他手昊来了。节奏吉他手东子来了。贝斯手老瞿来了。连模仿迪克牛仔获了奖的阿信也来了……

  过问题来了,乐队该叫什么名字?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去一些心驰神往的远方,去看雄伟的山,广阔的海;去听嘶嘶虫吟,滴答落雨。在旅途中,和陌生人畅聊梦想、谈论生活、交换故事。天地无垠,时光漫长,就叫‘栖息’怎么样?”东子是个80后青年,在这群人里最年轻。其他准大叔表示无异议。

  大卫是乐队的心脏,他的表现至关重要。他诚心拜业内响当当的专业鼓手细高为师。在名师指点下,大卫在左右协调和手脚分家上找到了方法——左手、右手、右脚、左脚挨个儿轮换着敲击踩踏,如此反复,动次打次与动动打次、次动打次、次动打动相辉映,大卫就在这燃烧的节奏里,爆裂了自我。

  昊律动十足,范儿起得也足;阿信嗓子一起就能掀翻屋顶;老瞿的微笑很治愈;虎三弹起键盘是信手拈来;东子偶尔也唱唱张震岳的歌或自己填词作曲……他们在这十年里共同成长,感受着时代的变化,人生的改变,在河流一样的生活里偶尔汇聚,产生交集,互相照亮。交错绚烂的灯光照射着栖息乐队,他们沉浸于乐海,尽情狂欢。他们演绎着梦想与坚持的对话,亦是一曲点燃希望与热爱的颂歌。疲累后,碰撞的啤酒杯溢出丰满的泡沫,明天又会元气满满地复活。

  时至今日,栖息乐队的想法很简单,就是抛却商业利益,纯粹为社会做义演。他们来到幼儿园,专为孩子们送些活泼欢快的歌,看孩子们露出缺牙齿的天真的笑;他们来到敬老院,专为老人们送些岁月流金的歌,看老人们露出缺牙齿的憨憨的笑。作为望城本土唯一的一支电声乐队,栖息的最大愿望是,能登上望城的春晚。

  “这蔚蓝的天空,如此辽远的风景,此刻的美丽让我,有一种久违沉醉。太阳你照耀我,和风你吹醒我,如此的简单,在这里感受你的温暖……”此刻,阿信的嘶吼划破夜的苍穹。

  在拥挤疾飞的时代,看到生命的本质并忠于自己所爱,只要信仰与热忱还在,永远可以踏遍山河湖海。

  


【作者:左琦】 【编辑:张辉东】
关键词:大卫的乐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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