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时代·我们的新生活”征文 | 花开千里之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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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 文 | 蔡测海

  这一年的三月,老家龙山县,果坪乡,这武陵山深处的土家山寨,油桐花开得真旺,一朵一朵,一树一树,开满山野。

  龙山县是长沙市对口扶贫县。这一年,宁乡扶贫工作队来到千里之外的咱果乡。宁乡是市,咱果乡才是真的乡。乡土中国,乡为县名,听起来读起来,让老百姓觉得亲近,山里土家人热情好客,迎接千里之外的来客,村寨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
  宁乡来客说,我们也是乡里来的,这是老乡见老乡,一起建设山乡。山里人知道。宁乡是大地方,去省城,到了宁乡,就是到了长沙。那里出过共和国主席。那里发现国之大器四羊方尊。宁乡,因人物和器物,从地里教科书走进历史教科书。

  宁乡,省会长沙的大门,从老家湘西进省城,多少次经过宁乡而从未停留。宁乡,在我私人收藏里,就是块快速掠过的路牌。或者,是行程中的一个信号。我记得宁乡这个地名已久,专程拜访宁乡,是岁月中的一次机缘。接待我宁乡朋友说,见过你女儿,聪明漂亮。又问我哪里人,我说老家湘西龙山人。朋友说,龙山县是长沙对口扶贫县,宁乡的扶贫点是龙山咱果乡。我有些感动。在许多社交场合,只有这次宁乡午餐,我因是我女儿她爸,我是龙山人被人关注。我是龙山人,在那里出生和长大。我记得那里的山水、植物和动物。我记忆最深刻的是那里的食物与药物,穷困,疾病,饥饿。至于匪患和熊吃人,已成为传说。走出困境,是山里人世代梦想。这大山里有个人叫李烛尘,曾经把桐油做成大生意,做到重庆,做到武汉,做到天津,他是民族化工产业第一人。

  宁乡的几位朋友来到大山里的时候,已是二十一世纪,他们来是雪中送炭,也是锦上添花。大湘西成为精准扶贫的首倡地,乡村振兴成为一个时代的公共话语。这里花开正好,炉火正旺。宁乡客人要来,火苗昨夜在笑。他们来到这里,才觉得山有多高,路有多远,父母妻儿在千里之外。宁乡人助力山乡脱贫攻坚的一次远征。二十世纪到二十一世纪,乡村人口双向大流动,城里的扶贫工作队下乡,乡下的农民工进城,这是一次转移和远征。这远征,是地理的,也是心理的,对中国传统乡土意识的改变是巨大的。山里人走出大山,是为走出困境。城里人走进大山,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致。生活并非在别处,诗意并不只在远方。一样是桐油花开,先贤李烛尘看到的物产,是工业资源。时过境迁,桐油的工业价值被新的化工产品取代。咱果乡,历来盛产桐油。当宁乡扶贫工作队来到这里的时候,油桐花开,只作为观赏。乡村的美景、风光也是一种物产。衣食温饱之后,风光美景也是一种需求。一种观念,一次发现,也可能转换成一种价值,经济的,也是精神的。乡村旅游成为一个产业,也是一种新的产业观念,更是一种现代文明。宁乡支援湘西咱果乡的扶贫工作队,带来了资金物资援助,改善乡村教育条件、医疗条件,也带来了现代文明风气。授人以鱼,不如授人以渔。他们帮助当地人发展种植和养殖业。帮助推介农产品。帮助建设农旅结合,农商结合的新农村。我想像,有一天,我们称之为乡村的地方,会成为人们向往的地方。

  人们向往什么样的美好生活,没有终极答案。但人们总是向往着,这就是答案。柴米油盐的人间烟火让人留恋,无尽向往会让人新生喜乐和激情,不断生出新的生活形态。从沩山到煤炭坎的路上,经过一处村庄,我没记下那个村庄的名字,我也没记下本该记下的几位年轻人的名字,但我深刻地记下了那一栋小屋。一处乡村艺术馆,乡村艺术馆内陈列的物件都是艺术品,稻麦、瓜果、腊鱼腊肉,是食物,也是日常生活中的纪念品。我见识过许多中式农家乐,也考察过日本乡村博物馆和去富士山路边的一个村庄。这些地方,农产品和农具只是一种装饰品。宁乡的这个小村庄,这个规模很小的乡村艺术馆,把乡村事物塑造成艺术品,是食物,也是艺术,柴米油盐的乡土生活,一旦进入一种精神境界,乡土生活的意义也大不同以前。

  故乡的油桐花,因时因地因人,也有更为丰富更为美好的意义。多少次经过宁乡,算是第一次造访这一方水土。作为龙山人,这次到宁乡,算是一次回访。看沩山沩水,人文自然,物产和作物,城镇和乡村,我记下一些细节和风貌。宁乡,安宁之乡。安宁处,人向坐标。纵看,从青铜时代到智能时代,从商周时期的国之重器四羊方尊到今天智能化产业,宁乡,是中国乡土社会发展史上的一页,也是强国宏图的缩影。横看,宁乡向外联结后工业化时代的前沿,向内扎根乡土,科技的人文化、人性化,是宁乡制造的主题。我把这样的主题,比喻成故乡的油桐花。人类向往和追求美好,这是创造的动力,也是目的。

  所以,我邀请宁乡的朋友,在油桐花开的时候,去龙山,去咱果乡看看。花开千里之外,到了那里,会心生欢喜。我们向往的生活,就是花开的样子。


【作者:蔡测海】 【编辑:张辉东】
关键词:花开千里之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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